[海關的故事]
被搭訕不稀奇,但被海關搭訕,尤其是美國海關,應該就有點特別了吧。
有趟台北到舊金山,服務全滿的乘客,讓我下機時的狀態只能用筋疲力盡來形容。
走過長長的機場走廊,來到海關處排隊,終於輪到我時,我來到這位名牌上寫著「ROMERO」的海關面前,會特別記得他的名字,除了因為他留著醒目的大光頭外,還因為我一看見這名字,差點脫口而出說:「ROMEO」幸好我沒有,不然就太糗了。
我們就姑且稱這位海關為「羅密歐先生」好了。
羅密歐先生一剛開始表現地很正常,接到我的護照及申報單後,專業地開始問我一些該問的問題:「妳有帶任何肉類製品嗎?」
「沒有。」我搖搖頭
「那蛋跟牛奶呢?」他再問。
我再度搖頭。
「很好。」他說。
在查看了我的文件及蓋完章後,他開始與我閒聊。美國海關都滿愛閒聊的,但那是對我們機組人員,對一般來訪的外國人民都會盤查認真詢問許久,絕不容許任何非法入境機會。
美國海關與我們閒聊的內容大概都是:「妳待幾天?」、「有要去哪玩嗎?」、「乘客滿嗎?」、「累嗎?」之類無關緊要的問題。羅密歐先生先問我會不會累,我也就老實地答:「很累,機上全滿。」
他說:「那妳應該去按摩。」
「我很想但這裡沒有什麼按摩的地方。」
「有啊,我可以幫你按摩。」他俏皮地眨眨眼。
到這裡為止其實我都覺得正常,因為美國人本來就愛開玩笑,以前也曾有美國海關跟我說可以送便當到我房裡,要我留房號給他,最後都是我們哈哈大笑結束一切。
我於是也假裝俏皮地回他:「那麼你的按摩技巧好嗎?」
「那得等我按完後妳來告訴我了。」接著他略為緊張地轉頭看看四周,然後迅速在手邊的一張空白海關申報單一角寫下他的電話,撕下遞給我:「打給我,真的!」
我瞬間傻眼,不知該如何回答他,英文又不夠好到能與他周旋,只能瞠目結舌地吐出一句:「Really?」
他再度揮揮他手上的紙條,示意要我接著,美國海關很大,都是荷槍實彈的,我擔心要是我沒接下他的紙條,我可能即刻香消玉殞,只好接下紙條點點頭,也不敢再多說什麼,揮手道別羅密歐先生。
到了飯店後,極度的疲累已經讓我忘了這件事,是之後在制服口袋內翻到他的紙條才又想起。希望以後飛舊金山不要再遇到這位羅密歐先生,要是他問我怎麼沒打給他,我相信我的鱉腳英文會讓我當場小命嗚呼。